承恩侯顾进忠强占田庄、私开盐矿,数罪并举。现已削爵抄家,判流徙千里,一向受宠的玉贵妃也因牵连此案,被打入冷宫。好在罪不及家眷,除涉事人等,其余仅贬为庶民,男子不进科举。

    众人聊及此事,不免唏嘘。

    “贬为庶民不进科举,顾家三代以内是无望起复了。”白敏敏叹了口气,“上元宫宴顾九柔还大胆献曲,这才几日,怎么会这般突然?”

    与明檀、白敏敏交好的翰林学士之女周静婉轻声道:“不突然,那日我因风寒,歇在家中未曾赴宴,后来倒也对殿中之事有所耳闻。当时殿内的情形,其实已经预示了很多事情。”

    明檀早已想通关节。周静婉所言,也正是她意。

    唯有白敏敏一头雾水:“阿檀,你听懂了?怎么就不突然,怎么就预示了?”

    明檀懒得解释,将桌上那叠核桃仁往她面前推了推:“多吃些,补补脑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?”

    白敏敏伸手打她。

    明檀忙躲,还矜矜持持地嫌弃道:“你瞧瞧你,毫无半分我与婉婉的贤淑贞静,如此这般,‘上京三姝’的名声怎么打得出去?”

    “……?”

    “婉婉也就算了,你和贤淑贞静有什么干系,净会在外人面前装,大言不惭!”

    明檀:“那也好过你在外人面前都不会装!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周静婉掩帕轻笑,她素来柔弱,声音也细细轻轻的,“别拌嘴了,我来说便是。”

    三人在照水院的天井旁闲坐品茶,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,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
    周静婉耐着性子解释:“这回事发,明面上是说京畿县令张吉与承恩侯过从甚密,私下收集了不少顾家的罪证。可仔细想想,张吉是因承恩侯才官运亨通,为何要突然告发?难道真有贪吏会一夜之间弃恶从善么?

    “再者说,以往御史也曾弹劾承恩侯,圣上总是轻轻揭过。可这回却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,严令彻查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,白敏敏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