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被他父皇送到边关去打仗,他也不是怀着什么保家为国的英雄气概。奋勇杀敌砍人如切菜瓜,也只是为证明自己的能力与那份新奇刺激。

    所以,他心中哪知爱重为何物,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。哪怕倾心于傅琳琅,他也是不急不缓的端着幅尊贵的架子。

    而且在这些种种之余,还有个让人厌恨至死的坏习惯,便是报复欲极强。

    若有人惹他不痛快了,他必会千百倍还之方能解恨,就如同为了个傅琳琅便灭了苍云派上下千人一样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人,又如何不令人惧怕。

    徐蛮可悲面前这个被养就成不知爱为何物的男人,又可怜自己守不住心的偏要爱上这样一个人。

    可是命运把他们送作了一起,她也别无选择。现在她也在试着离开抽身出来,可他不是不让么。

    仍然逼得她像个奴才一样,卑微的跪在他身前俯首听训。

    时历几百年又死去活来一场,徐蛮对眼前这人早已没有了嚎啕大哭与再愤声吵架的气力。

    她只是心哀,深深疲累的委屈与不忿。

    她也疯狂的想折了他这份傲骨,让他因她而低头服软,让他因她而动容迫切,不会再来这样的蛮横压制。

    可她在他心底,没有这般的份量,而武力上的压制,也就更别谈了。

    所以,她实在办不到心底所想。只能哀期期地将人望着,希望他能大发慈悲的放她安好离开。

    然而悬紧一颗心的满怀伤感中,却听他又低低笑开:“……弱者向强者挥剑相向,便要做好身死道消的觉悟。若换作是别人,哪能还这样活着跪在我身前。”

    许是因为醉意,又仿似心情极好的样子。少年的眼角眉稍间,处处皆显着笑意。

    他把话音放得极为低缓,仿佛正与身前的人在闲话家长一般。

    说着,又顿住饮了口酒。待咽下后,又低柔笑开:“不过你我主仆一场,自是情份不同的……”

    徐蛮听他说着这句情份不同的同时,也眼见他握剑的五指一瞬微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