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不答应你的要求,是我觉得你的话好像只是字面意思,我担心你即刻要求我留在镇抚司不能出去,可我师兄来京城,我若不亲自去接见他,他也许会因此生怒把我逐出师门。”

    “玄清门对我来说很重要,我不能接受被逐出师门,所以才没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刚落,顾敬就快速说道:“这个要求的确是字面意思,因为无论当年是什么事,对我来说已经丝毫都不重要,所以我不希望你私底下想办法去见谢清婉,从而给我添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回去后,就将在镇抚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忘了吧,你且放心,你或者郁府任何一人都不会再因这些事而身陷险境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怕郁荷再追问,快速将手中案卷合上,站起来去门口挥手示意远处的小厮上前吩咐,“差人去通知郁府速派人来接郁姑娘回家去。”

    然后转到窗边的书架前,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看了几页,又坐到书桌前提笔开始着墨,假装自己很忙。

    郁荷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,总觉得他是想逃避面对自己,她竭力保持冷静去思考他究竟为何要说这些话。

    她回想起之前顾敬让她练琴的事,心想他怕是又有什么难言之隐,也许是故意说这些话想让她离开。

    她心里想着这个可能,将桌上的契约又拿在手中,快步走到顾敬面前递给他,说道: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,大人直说出来好么?无论任何事,我都想跟大人一起面对。”

    顾敬听到这句话后无法再假装淡定,本就是在随意落墨的笔更加不知该落在纸上何处,只好放到一旁的笔山上。

    他今日去找韦南风时看见当初郁荷用过的那把琴,又想起许多之前的事,想起在玄清门时郁荷见他受伤而泫然欲泣的样子,过往种种让他相信郁荷是在意他的。

    但他跟韦南风商议了好几个时辰,还是决定更改所有计划,不过他并不想让郁荷跟他的事再有纠葛,也不想让她牵扯到接下来的计划中。

    刚才跟郁荷说的那些话,已经是他能对她说得出口的狠话极限,对于她说的无论有任何事,她都想跟他一起面对,他倒也不觉得意外。

    只是她这么说,让他不知道再说什么才能惹得她生气怨恨于他,从而尽快离开镇抚司。

    他抬眸瞥了郁荷一眼,见她拿契约的双手依旧伸向前,神情沮丧,哀怨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他顿时有些心软,便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,心里纠结要不要将计划说出来。

    犹豫许久还是觉得自幼父慈母爱、在蜜罐中长大的郁荷,必定不能理解他过些日子等太子废黜,新太子立下后就会杀了恒帝的计划。

    他情愿郁荷怨恨他无情,从此不再跟他有半点关系,也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一个弑父弑君,大逆不道的阴恶小人,更不想让她看见他阴暗狠毒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