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敬想着这些,逼自己狠下心肠,缓缓伸手将郁荷手中的契约扯过来用烛火烧毁,声音带上些冷意,“没有什么发生事,只是想让你离开镇抚司而已,最近京城中一些传闻,想必你也听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没有闲暇,但现在我不想因此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
    他把袖下的手紧握稳住情绪,“契约已经烧毁,不会再约束于你,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郁荷见他直接将契约烧毁,还说出这种话来,顿时鼻尖酸得厉害,眼前泛起了水雾。

    京中那些关于他钟意她的传闻,她当然有听说,但她一直觉得并没有说错,现如今看来,竟只是她自作多情么?

    她快速压下情绪保持冷静,回想着进屋以来顾敬说的所有话,再次仔细思考他为何突然这么说。

    她觉得除了有难言之隐,根本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。

    她抬眼盯着顾敬看,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。

    他面上不似往日见到她时总噙着笑意,平静得没什么表情,被她盯得久了,眉眼间竟多出一丝不耐烦来。

    郁荷以为是自己眼花,便越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这丝不耐烦却在他俊朗的面颊上渐渐蔓延开来,变得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让郁荷觉得有些刺眼,只好将目光移开,低头瞬间瞥见放在书桌角落处的画纸。

    画纸被一些书籍压着,只露出一小部分,画上是一些房屋,已经被涂上了颜色,房屋上空散满了星光。

    郁荷一眼便认出是顾敬说要画给她的摘星楼,虽然她现在依旧不明白摘星楼有何寓意,可这是顾敬第一次说要送给她的东西,她心里很期待。

    看着用心勾勒出来的画纸,她实在难以相信顾敬这些话是他的真心话。

    顾敬见她盯着画纸看,便直接伸手将画纸扯出来,也毫不犹豫地烧毁,边烧边说道:“像这样的丹青我绘制了很多幅,镇抚司让我看着顺眼的人几乎都有,并不是单给你一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,我还是告诉你吧,圣上也听说了京中的传闻,对此产生了误会,想为此赐婚,但我打算拒绝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我为何不接受圣旨,我觉着有些事心里明白原因就好,没必要明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郁荷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画纸,好像她所有的信心与坚持也正在被一团烈火焚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