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家人虽为种地的农人,可对这西北荒漠中的植物却到底不很熟悉。

    “叶片呈长椭圆,一端有尖角,圆形果实黑红色居多,植株一般在一丈到三丈高左右。”

    迟大娘在一边听了,忽然灵光一现:“原来那叫鼠李啊……这附近就有不少啊,我们用这种果实浸出汁水染过布呢。”

    迟家人穷了好些年,从江南带来的衣物洗了穿穿了洗,有些皂白色的布料已经泛黄,于是便用深色染料再染一次,看起来又像是一件半新的衣裳了。

    阿萝听了这话,瞬间放下了一半的心,连忙招呼着迟宵领她去看。

    三人坐着阿萝的马车来到了一片洼地,阿萝徒步翻上一个小山包,待她走到山顶之时,忽然满目皆是高高低低的鼠李,长满了整个山谷洼地。

    她目测了一下,仅是这块地的植株便有上千棵之多。

    阿萝险些就喜极而泣,而迟宵站在一旁却纳闷得很,不知她为何如此开心。

    “姑娘……”他有些迟疑地道:“这果子不能吃啊……”

    阿萝忽然转头朝他神秘一笑,“或许来年就能吃了。”

    迟宵听后更加纳闷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家来这大西北已经许多年,刚到此处的时候,原本家中积蓄就不甚多,还要在此安家,几乎将银两都花没了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,他们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。而当他们发现自家小院附近有不少长了野果的树的时候,着实是开心了好一阵子。

    直到自己尝试着吃了一颗,不慎将牙齿染成了靛色,导致他一个月都不想开口说话,一家人这才明白为何此处的树上会有如此多的挂果。

    若这果子真能吃,恐怕早就被远近的牧人给采摘完了,哪里轮得到他们?

    这鼠李结出的果实看着黑红相间格外诱人,可是就连那渴极了的骆驼都不看一眼。

    有鼠李生长的洼地,土壤必定不会干燥,因此阿萝并不担心嫁接后没有足够的水分来供给果树生长。

    眼下,她最缺的还是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