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厂却道:“我还真想不管不顾闹一场,叫他知道我的厉害!”

    “你先去银行查,查证了再去跟妈说。她管还是不管,你别问。你瞧吧,不出几天,这笔钱就回来了。”佩芳打包票道。

    慧厂照这玉芬说的,第二日上午去银行查证了,下午本来要去说,正好娘家妈和妹妹来了。

    金太太和程太太聊了一会子天,就支了桌子打麻雀牌。

    正巧,慧厂连着输了三盘,就道:“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没财运!支票簿子无缘无故少了一页不说,打个牌,还连输三盘,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。”

    金太太心里一咯噔,笑道:“支票少了不要紧,只要钱不少就好。你去跟银行打个招呼,这人拿了支票要么不用,只要用了就抓他个现行!”

    “我正有这个打算!今天来不及了,明天去吧!”慧厂带说带打,“若叫我抓到这个人,可有一番好看。都说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的。这出了家贼,还不得日日夜夜防着。这日子要不要过?”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!还是这样的武断!你就这点不好。”陈太太瞪了女儿一眼,笑道:“人都没调查出来,就说是家贼。你想堂堂一个总理府,随便拿样东西,就顶你几个家当了。要偷,能偷你这来吗?这得眼皮子多浅!别是你记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记错了也不一定。自有了孩子,我这记性就一天不如一天。不过,我还是得去银行查查,万一真少了,不是好玩的!”

    金太太就道:“这个查是要查,不过也不急着今日。亲家太太好不容易来一日,你做女儿的,哪有不陪着的道理。明儿去后儿去都可以的。钱要真少了,少多少,妈赔你多少。这事说起来,我这个当家人都有错,谁叫我治家不严。”

    “妈,你这么说就折煞我了。偌大一个家,内内外外多少人,人心又复杂,哪里能不出岔子呢?你管得算是好了。这丢支票簿子的事,我这也是头一回。许是谁手上紧,又抹不下脸借,就先挪用了一点。算了,我就给他三天时间,三天里,只要钱不少,我就懒得问是谁拿了。”慧厂大气道。

    金太太却道:“该查的还是要查,不为别的,就为了看清人心。”

    “人心似海,只可远观不可深探。糊涂人遇糊涂事儿,得过且过吧!”慧厂叹气道。

    金太太夸道:“这孩子,小小年纪就这样子通透,是个有福气的。”

    “亲家太太,你可别这么说。我生了这么个,可操够了心。性子急,爱较真,又不服输。不管有理没理,都得寻个理出来辩上一辩,你说长此以往,谁能受得住?也就鹤菘,什么事都不跟她计较。我往常就跟她说,男人都要面子,女人性子要柔一点,凡事可以不撒撒娇的就不要犟嘴,她听吗?”程太太一脸嫌弃的摇头。

    “妈,若要以你那一套论,我就不算个女人。早知道做女人这么难,我就投生了,省得你左一个担心右一个操心的。”慧厂不高兴道。

    “你瞧瞧,这孩子,还不能说了。”程太太恨铁不成钢道。闺女要是性子再好些,至于嫁这么个姑爷么?

    金太太劝道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们那里能管着许多呢!我昨儿才和我那几个祸根孽胎掰扯清楚,叫他们往后各谋出路好自为之,他们的家小我是不会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