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楚邺的一句话,已让萧恕感到吃惊,那么叫他最想不到的,是楚白竟然也在替他说话?

    楚邺倒是能理解,可这个楚白,又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萧决见事已至此,连齐国公也都求了情,忙开口道:“父皇,儿臣也认为,二哥可能只是无心之失。否则,他又何必舍身去救父皇,弄得自己也受了伤。再加上二哥只身离开南陵关,二嫂自然放心不下,夫妻情深,赐二哥护心镜也为人之常情。所以,儿臣也想替二哥求情,希望父皇能看在二哥救驾有功的份上,将功补过吧!”

    原本还满是疑虑的皇帝,听到这里,森冷的目光倒渐渐缓下了许多。

    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萧恕,这个儿子,自他母亲死后便一改往日性格,收敛自身、温和待人,从来不曾与人争锋半句。或许这件事,是他想得太多了。尽管,他的确不喜欢萧恕,但也不可否认,这个儿子把边关守得很好,至今也没听说出现什么大动乱。若是换了旁人,也未必能让南陵关的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!

    现在离春祭也不远了,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皇帝这才松口道:“既然你是无心之失,又有救驾之功,惊马之事就暂且功过相抵。不过,若让朕知道事情并非如此,你自己知道后果!”

    萧恕长出了一口气,连忙高声道:“儿臣多谢父皇,父皇英名万岁!”

    皇帝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护心镜,不禁越看越烦,便丢回到萧恕身前,“这东西,朕再也不想看见它……”

    一语未了,突听“咔嚓”一声——萧恕竟一掌将这护心镜一分为二,生生打碎在眼前!

    皇帝见状也没说什么,只是淡淡道:“既此事已了,朕也乏了,你们便先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众人闻言,又拜了一拜,这才一一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此时的沁安阁外,刘启带着小太监恭恭敬敬候在阶下,而旁边,还跪着身宽肉肥的大皇子萧琮。

    看那样子,跪了一个晚上早就失去了力气。他原本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,乍见有人开门出来,立是像是开罗唱戏一般忙不迭伏下身去,声音激动、眼泪直下,“父皇,儿臣知错了,儿臣知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萧恕不禁冷冷瞧了一眼,径自从一旁走过。

    倒是萧决停在了他大哥跟前,看着这个“哭得浑身颤抖”的大殿下,不由失笑。有些时候,戏做多了,连悲伤都是信手拈来,无须酝酿。

    “大哥,快别哭了,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萧琮听见是萧决的声音,不由惊得抬起头来,“五……五弟,怎么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