珊瑚倒还算镇定,皱着眉头道:“姑娘可是曾得罪过这位郡主,怎的刚一见面就要罚要打的?”她跟在苏老夫人身边多年,见过不少世家贵人,可刚才也着实被吓到了。

    若是这位永宁郡主并非一时心血来潮,在偏殿前真罚了跪又或者掌嘴,那真真是要了三姑娘的命。

    太后娘娘有意赐婚永宁郡主和徐廷锡的事是宫里头的私话,自是不好外传了出去。柔嘉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……大抵是之前行事不得体,得罪了这位郡主吧。”

    回到禅房,苏老夫人已经打坐完毕,林氏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,有些着急,正要派了常顺家的出去找,就见四人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去大殿求平安符去了,怎么这么久才回来?”林氏问道。

    柔嘉扶着林氏上了台阶,含笑说道:“今儿来上香的人多,在大殿外等了一会子,耽搁了些时辰,路上又遇见徐二

    小姐和永宁郡主说了几句话,便回来的晚了。”

    林氏对这番解释并没有起疑,只是惊奇柔嘉碰到了她们,“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还能说什么,那日我在永平侯府磕破了脑袋,徐二小姐当时也在场,不过问了几句伤势罢了。”如今她说起谎话来竟然连脸都不带红一下子的,还真是多亏了徐凤卿问了几嘴,这些话直叫她信口拈来。

    小师父送来了些素菜素面,吃了饭苏老夫人又在禅房小憩了一会,才坐上马车回了椿树胡同。

    林氏在寺里没有吃好,晚饭特地叫小厨房做的丰盛了些,有炸鹌鹑、糟鹅掌、火腿肘子……食桌上摆了七八样菜色。

    柔嘉吃了晚饭就回了棠棣院,今儿猝不及防的遇见了那么多事,她有些懒懒的,卸了钗环,换了一身雪白的衫子。菱角点了灯烛,柔嘉脱了缎子鞋爬到罗汉床上坐着,就在灯下看书,腿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衾。

    屋外风呼呼地刮着,香荷院里却很安静,地板上笼了一盆炭火。齐姨娘怔忪望着门口的方向,堑在铜勾上的软绸门帘被风吹得来回摆动,却不见外面有人走进来。

    苏柔淑见齐姨娘拿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,问道:“姨娘这是怎么了,可是在等父亲过来?父亲都好些日子没来香荷院陪淑儿吃晚饭了,姨娘是不是和父亲吵架了?”

    自打前些日子苏陟跑去安僖堂求苏老夫人劝一劝林氏,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来香荷院住了,以前苏陟都很少踏足瑞庆堂,一月里不过有三五次留在林氏那儿,有时候还气冲冲的出来抱着被子去了书房。

    这次却已经有十几日了,苏陟一直住在瑞庆堂里,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,怎的苏陟一下子就转变了性情。齐姨娘有些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差错。

    苏陟不来,香荷院的丫头婆子也都纳了闷,还有几个说三道四起来,闹得人心惶惶的。齐姨娘这几日都是三更天才睡,一早天还没亮就醒了,眼底的青痕施了脂粉才遮住,人也瘦了许多。

    齐姨娘实在没什么胃口,她见苏柔淑也吃好了,就叫玉蝉把饭菜撤了下去,母女俩又挪到西屋的临窗大炕上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