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止一次的恨自己这双眼睛,无论多深的夜多黑的地方,只要他去看,就没有看不清的东西。

    比如此时蒋辛明明在笑,却十足阴森而刻薄的神情。

    倏然,蒋辛双眸一阖,脱力般仰躺下去。

    盖在身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大包,从脚底向上蠕动,直至胸膛。

    游动的长发自被子边缘滑出,如茧般层层叠叠漫上来,一点点包裹住蒋辛的肩膀脖颈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颗枯槁腐烂的人头转向花槛的方向,咧嘴一笑,又慢悠悠的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牙齿,是黑的。

    花槛蓦然蹙眉,右眼眼眶一疼。

    在他的视角里,刚才那一瞬已经看到这只厉鬼要附身成功了。

    花槛怕的厉害,冷汗不住的流。

    堪称没顶的恐惧,反而催生出非比寻常的理智。

    他干脆心一横,软着手脚翻过床栏跪坐在蒋辛身侧,一把掀开了遮盖住的被子。

    果然,蒋辛校服的拉链已经被拉到底。

    蜜色皮肤浸满细密汗珠,紧实肌理随着呼吸拉伸,有种充沛的生命力。

    但从胸膛往下,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,与那颗伏在他胸口的人头黏连。

    鬼物完全无视了花槛,贪婪兴奋地蠕动。

    附身,附身……

    花槛急速思考,下定决心般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。